张丽芬慢慢地转向董伟。自从何宇第一次遇见她以来，她几乎总是带着一种嬉笑或调皮的表情。故事总是把修炼者描绘成控制情感的严肃人物，张丽芬从未真正符合这一形象。她现在做到了。她的面部表情中性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有所反应。她的姿势与以往一样，自信但放松，就像她完全适应了周围的环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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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丽芬沉默了一会儿，最后开口时，她的声音很柔软，但她的声音却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传递了出来。“你忘记自己是谁了，董伟，”她只说了这句话。
她的话语中夹杂着水流的巨响——河水泛滥，溃堤决堰，一座村庄被洪水席卷而去。出于本能，他宇吸了一口气，然后屏住呼吸，就在水浪即将淹没他的头顶并把他拖入黑暗深渊之前。
他知道自己站在镇广场上，但他的大脑中有一部分惊慌的动物告诉他，如果他呼吸，他会得到一肺水作为回报。他肯定会溺死。他抗拒着被压倒的感觉，努力保持站立，抵挡着汹涌而来的潮水。
在他面前，张丽芬没有动过。她甚至没有调整她的姿势，但现在她似乎是一个巨人，俯瞰着那些不幸仍然留在广场上的人。她的长袍飘荡在她的脚边，她的头发轻柔地随着看不到的气流摇摆。只是看着她这样，何宇就想沉入她的灵魂深处，让自己的呼吸放松，并允许黑暗静谧的寂静占据他。
水退得像潮水一般迅速。海啸退去后，何宇深吸了一口他从未品尝过的最甜美的空气。尽管恐怖的存在已经撤退，但张丽芬仍然主导着广场。她几乎不动声色地扬起了下巴，盯着跪在地上叩拜的董伟。
我作为幽峰派的代表来此挑选潜在弟子。作为内门核心弟子的我，可以自行决定。董伟，你是什么人，敢于反驳我？张丽芬的声音像镜面般平静的湖泊，表面平静但下面暗藏危险。
“这位向您表示最深的歉意，为了他的无礼之举，”董伟说，他的额头紧贴在石板上。如果张丽芬刚才不是那么令人恐惧，那么看到董伟像这样谦卑就会很可笑。
“要是由我来决定，我会将你们这所叫做学校的东西夷为平地，并且毁掉你们的修炼，以便教训你们一番，”张丽芬说。“但隐峰派的长老们认为应该允许你们在我们的领土上继续运营。至少我还不够愚蠢到去质疑我的上级的智慧。我知道自己的位置，董伟。”张丽芬说话的时候，她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彻底的、令人恐惧的平静。
“张夫人最是仁慈睿智，”董伟说，他的声音颤抖着。
“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。如果你不同意，可以去请教长老们。虽然我不指望他们会像我一样仁慈，如果我是你的话。现在离开我的视线。你应该冥想这次教训，可能会为你的修炼带来一些见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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