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雨林潮气未收,又湿又热,蛙声阁阁地叫着,再加上虫鸣唧唧,不光煮蘑孤的地方,整个靠海的洼地都像一口半敞开的锅,那地平线徘回的残阳则是一团红澄澄的火,缓缓地熬煮,缓缓地熬煮,让蘑孤汤咕都啦都地响,锅盖一揭开,鲜香味便急不可耐地钻出,连几个裹着白纱布的伤员都精神大振,仿佛对着空气咬上几口都能得到极大满足。
另一边还有人在数点着从近海沙滩下挖出的肥美海鲜,不出多时它们就会变成柴火烤架或平底煎锅上的佳肴美馔。
热情浪漫的盛夏,丰富多彩的物产,美妙动听的音乐,伴随一路的枪战械斗,粗鲁的财富流转,与留下的已趋腐烂的尸体。
范宁在持续理解着暴力与田园诗。
“叮~冬~冬~叮~冬~冬......”
指尖下的吉他流淌着6/8拍的分解和弦,高音的两根琴弦,则被他拨响了一条带着附点和波音的甜蜜旋律。
在这四五天的旅行中,他弹遍了《冬之旅》的全曲,但最符合当下身心状态,最喜欢反复去唱的,是现在的第11条:《春梦》。
夜空,纯白的星光翩然下降,女孩子们蜷着腿托着腮,幻想着通过音乐读清这位游吟诗人的过往,渴慕的思绪从她们玫瑰色的身躯里迸出,就像流光钻出轻纱,就像烛火透过灯盏。
第4小节弱起,范宁唱出a大调的歌谣,速度稍快,曲调婉转,嗓音温柔:
“我梦见缤纷的鲜花,
那是五月的花朵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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