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范宁突然觉得,有时人的信念或情感是随着境遇摇摆的,不是说跨过某个疑窦或结论后,就一生再也不会受其困扰了。
不是说喊出“生者必灭,灭者必复活”后,就再也不会受死亡的命题所困扰了。
就如很多人在人生的一个阶段,对某人某物所倾注的满腔热情是真心的,但在人生的另一阶段,对某人某物不再具备那样的情感,也是真心的。阑
爱是一个疑问。
“凡有血气的,尽都如草。草必枯干,花必凋谢。”
他手中的钢笔开始摩擦纸面微微作响。
从刚刚断掉的1节开始,主题的后半段突然从a大调转入升f小调,原先是柔软的花儿在夏风的吹拂下欢快地舞蹈,而这里,音乐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转变为了凄婉的凋谢之景。
范宁觉得这很神奇,不是什么技法上的原因,而是自己从来没这么写过“双主题”,从来没有在一个主题内部就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情感。
“其实,花儿在这里是高级的形式。”一直在旁边默默哼唱范宁写的旋律的安出声了。
“嗯?”范宁看着这位爱唱歌的夜莺小姐。阑
“在这里,它是‘有’的。”安的眼神清澈明亮,“老师的第一乐章《唤醒之诗》是‘无’,是混沌的初始和萌芽,那里的对立粗暴而尖锐,这里也依旧存在,但是,但是,它们被写进了同一主题的两个方面,它们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性的相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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