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我范宁就行。”范宁说。
南希闻言颔首,上了另一辆马车。
晚间,一场暴雨席卷了闷热的维也纳。
暮色如墨水般在天空洇开,骤雨鞭笞着圣斯蒂芬大教堂的尖顶,多瑙河的浊浪在远处翻涌。
又湿又热的空气裹挟着凋谢郁金香与陈年羊皮纸的气息,渗入范德沙夫收藏馆拱门下拥挤的人潮,两侧的水晶灯球折射着暖光,将宾客们华服的影子拉长在淌水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“请出示您的请柬晚七时整大门落锁入门左右两侧均有随侍清洁”
穿猩红镶金边制服的侍从们如同上弦的发偶,机械重复着那短短三五句话。
“谢谢。”
俄国公爵的深色风衣拂过波斯地毯,溅起的泥点在金线滚边处凝成深色露珠,礼貌的道谢之后,是对天气的嘟囔抱怨——
“该死的,这雨实在太大了。”
身后,贵妇们提起被雨水浸透的塔夫绸裙摆,蕾丝衬裙下露出缀有珍珠的鞋尖,她们几番小心点地,但最后还是踩进了倒映着破碎灯影的水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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