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他脱下自己的袍子来交换，不如说尤尔正盯着他，眉毛拱起疑惑的弧度。
那么……我还是会得到你的，而不是其他人的，对吗？
另一个治疗师缓慢地点头。“是啊。你只是……我是说，我没有意识到……”
米尔克再次低头看着自己，困惑感越来越强烈。他并不是赤身裸体。诚然，他已经不再在乎穿内衣，因为他现在每周都会被赠送崭新的衣服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停止了穿长袜的习惯。而且是款式过时、松散而又长的那种。他觉得自己的长袜上有一点儿蕾丝花边，而且是用比补给部队的粗糙织物更细腻的亚麻布制成，但米尔克并不认为它们看起来很招摇。
如果他的伤口不是早就愈合了，米尔克想，也许事情会有所不同。但是现在只剩下五条长长的疤痕蜿蜒在他胸前的长度上，还有十个凹陷在肩膀上的疤痕，都已经褪色成白色，愈合过程得益于每日的调理。米尔克认为，如果他多花点心思，这些疤痕一年或两年内就会完全消失。“啊，我很抱歉……我不知道脱衣服像这样是奇怪的。在这里没有女士，而且考虑到一切……大家似乎都非常熟悉？我想这是正确的词汇……”
“不，”尤尔说。“你只是让我惊讶了一下。没有人在乎裸体，我们是治愈者。这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很虔诚。”年长的治愈者对挂在他脖子上的念珠做了一个模糊的手势，无法掩饰脸上的一丝厌恶。
“哦，”米尔克说，伸手去够它，用手指缠绕在十字架的末端。深红色的珠子串成银链。这是他在母亲离世前收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。“我以为这很明显。”
尤尔（Yule）从自己的长袍中挣脱出来，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。“这不是。首先，你不是个混蛋。”
米尔克理解了尤尔如何轻松地获得这种印象——他在玻璃城墙外寻找教堂的尝试，为了更好地纪念他的母亲，也许在熟悉的仪式中找到一些安慰，这些尝试比有帮助更令人不安。
他知道英格兰那一带没有天主教徒，但他一直希望能找到类似的东西。最后，他在伦敦的巫师区找到的只是满是人群的圣公会教堂，人们一旦发现他是个外国人，就会给他侧目而视。而其他新教教堂则零星分布在该区的边缘，那里的弥撒仪式是一种严肃、拖沓的仪式，由穿着整齐黑衣的人们在简朴的聚会所里举行。
起初，米尔克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：难道所有的K''maneda都不是黑衣黑脸、面色严肃但内心善良吗？他只需听一小时漫长的布道，就从酸涩的牧师那里意识到他的希望再次落空。这一切都涉及很多关于被选中者和宿命论的谈话，以及关于教会是唯一阻止英格兰被教皇反基督暴力接管的东西。"这里有一些非常...奇怪的教堂，"米尔克终于说，尤尔凝视的重量使他蜷缩在自己身上。"但我们并不是都这样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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