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上眼,让《夜行漫记》再度响起。这一次,他不再回避混乱,反而主动引入不协和音程,让旋律在解决前反复徘徊,制造出强烈的悬置感。这是对“未完成性”的礼赞,是对“意义延迟”的拥抱。
随着音乐扩散,森林开始回应。
一棵形似竖琴的枯树突然震颤,几根断弦自行振动,发出一段短促的琶音;一株号角状的乔木喷出一团雾气,其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??那是斯特凡?马拉美,嘴唇微动,却无声。范宁听不到他说什么,但他“懂”了。
马拉美告诉他:
**真正的象征,不在词语之中,而在词语之间的空白里。**
范宁点头。
他随即改变演奏方式,让乐队集体休止,只留下一支双簧管,在极低音区吹出一个绵长的气息。这不是旋律,甚至不是乐音,而是一种近乎呼吸的存在。然后,他让这个音逐渐升高,每升高半音,就加入一件新乐器,直到最后形成一支完整的室内乐团,齐奏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主题??那是《夜行漫记》的变体,但它不再属于范宁个人,而是融合了马拉美、魏尔伦、兰波、梅特林克等所有象征主义者的精神碎片。
森林震动了。
所有乐器形的树木同时发出共鸣,枝干断裂,碎片飞舞,在空中拼合成一座悬浮的剧院。舞台中央,坐着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身影,手中握着一支指挥棒,却没有乐谱。
那是萨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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