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准确地说,是一片**静止的风暴**。
天地间布满悬浮的残谱??不是纸页,而是由凝固的空气与光构成的透明乐段,如同冰封的闪电,纵横交错。每一段都散发着微弱却刺骨的寒意,那是旋律被强行中断时释放出的精神冻伤。范宁认出了其中几段:贝多芬《第十交响曲》未完成的手稿动机、舒伯特《未完成交响曲》第二乐章后断裂的发展部、肖邦临终前撕毁的夜曲草图……甚至还有更早的,蒙特威尔第歌剧总谱中被教会删去的异端咏叹调残片。
这里不是象征主义的终点,而是**浪漫主义的墓场**。
所有未能完成的作品,在此汇聚成一片精神的乱葬岗。它们本应消散于创作者死亡的瞬间,却被虚界底层某种引力捕获,成为时代情感过剩的沉积岩。
风起了。
不是气流,而是无数未竟旋律的叹息交织而成的声浪。它们彼此碰撞、缠绕、撕扯,形成一个个微型漩涡。范宁刚踏出一步,脚下的地面便塌陷??那根本不是土地,而是层层叠叠的废弃变奏曲手稿,早已腐朽如灰烬。他下坠,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和声托住。
抬头,只见空中浮现出一座倒悬的宫殿。
它的梁柱由降E大调的主三和弦构成,屋顶覆盖着泛音列的金色光晕,窗户则是不断开合的休止符。宫殿外墙镌刻着一行巨大的铭文,用的是早已失传的记谱法,但范宁仍能“读”懂:
>**“唯有未完成者,方得永生。”**
他知道这是谁的领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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